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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鬼故事 - 清道夫

2021-06-15 23:55:02 阅读 :


    ”当年你与我母亲一起在艺术学院读的油画班,而我的父亲张饮冰比你们都小一届,是不是?“他的语气很凌厉。
    ”是的,“赵教授吞咽着泪水,”若水,这些事我本不想让你知道的,我怕你受伤——“
    ”闭嘴!你是怕自己把牢底坐穿吧!“张若水伸脚猛一踢地上的石膏像,连疼痛都忘了,”我在寒假期间回了一趟老家,我从母亲的床下又找到了这个!“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张黑白毕业照,上面人的面孔大抵都模糊了,右下角写着:艺术学院1984届毕业生毕业留影,接着是一串按顺序排列的人名。
    ”我母亲的第一封信上写着‘他与你是那样的相像’,我起初以为是我父亲与你都是很好的画家,所以‘相像’。可是,当我看到你二十多年前的毕业照片时,才明白,原来母亲所指的‘相像’是指你们的长相上!“张若水食指点着照片上的赵教授,”小时候,我常常看到我母亲与父亲吵架后就捧着这张照片看!那时我以为她表面上恨父亲不能挣钱,净吃闲饭,心灵深处还是爱父亲的,没想到她一直爱的是你,你和我父亲看起来就像一对双胞胎!“
    赵教授低头听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控诉,身子一阵战栗。等到张若水终于止住话头,他才缓缓说道:”若水,是的,孩子,我与你母亲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她甚至为我打掉了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只因为我们是学生,不能结婚。在她与你父亲——也是我的朋友好起来的时候,我不否认我嫉妒了,后来他们一结婚,我一气之下离开这个伤心地,飞往了韩国。我恨你的父亲,不错,我甚至开始讨厌镜子中那个与你父亲相像的我,我于是整了容,把曾经的那张脸彻底抛弃!“
    ”所以当我母亲要和父亲决裂的时候,你成了谋杀我父亲的帮凶!“张若水一股脑地说下去,”我只想知道,你和我母亲是怎样密谋杀死我父亲的!“
    赵教授绕过画架,走到窗户前,”刷啦“一下拉开窗帘,浑浊的目光看向万象倦怠的夜,说出了令张若水匪夷所思的话:”当我收到你母亲的第一封信时还只是迟疑,当她的第二封信到达我手上时,看着字面的血泪,我再不能容忍了!我连夜出发,次日就去菜市场等到了她,我也确实与你母亲密谋如何害死你父亲——我实在太爱你母亲了,我容不得别人——哪怕是我绘画上的知己玷污她的清白!我虚情假意地拜访你父亲,然后在一个有风的下午邀他去颐和园写生,那天我在为他准备的画笔里涂了一种特制的毒物——那是你母亲根据一本古老的药物书上的记载研制的,只要和明黄色的颜料一中和,就可以生出一种无形的有毒气体,瞬息将人杀死!只要有风的掩护,谁也查不出那种气体的来源!我故意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我去画那只搁浅在昆明湖中的巨型石船,而让他去画一些亭台楼阁,我知道那会让他用上明黄色!
    “可是,当他叼着画笔、背着画板走过排云阁时,他的神情举止一下子全变了。我远远地看见他一件一件剥下衣服,他一路走一路地剥,四处的游人都起哄了,等到剥光了,他忽然双手上翻着,一跃跳进了昆明湖中。我那一刻以为他在搞行为艺术,要去昆明湖洗澡,谁知他再次浮上来时就已经冰凉了,他尸体的形状很奇怪,看上去就像一幅《耶稣受难图》!”赵教授说到激动处,双手上托,做出那个受难的动作。
    张若水起码有一刻钟没有作声,他仔细推敲着赵教授的每一个字,想从某个破绽上打开缺口。忽地,他冲上前去,一把揭开那个鲜亮的油布。那一刻的震惊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那是一幅黑市上流传的人皮油画,一只干瘪的人耳被一颗钉子静静地钉在一只血液涂成的豺狼的口中,血腥与残暴暴露无遗。
    那幅人皮油画像一张白纸黑字的证据,彻底推翻了赵教授所说的一切辩白。张若水双拳捏起,怒吼道:“你就是‘死亡诗社’的创始人,也是黑市上那些人皮画的作者,我没猜错吧?”


    赵教授看着眼前半个儿子一样的得意弟子,忽然无言了。半响,他以异常沉肃的声音说:“我知道我正往一个陷阱里沉沦,只是我不知道挖陷阱的究竟是谁!后来黑市上用人皮‘画’出《第八碗》的凶手也成了‘米高’——那个我在韩国用的名字!而曾经的那个我也莫名其妙地成了凶手!”
    “你如何解释你这幅画!”张若水对他愚蠢的辩白感到可笑,他甚至觉得曾经让他温馨的人让他感到耻辱。
    “我一直在查那个栽赃我的凶手!所以,我开始关注黑市,我从那些人贩子手上购买了大量的人肉干、人的肢体开始‘画’人皮油画,我想用这些人皮画引起黑市和警方的注意,更重要的是,我想把真正的凶手引出来!”他这样的解释简直天衣无缝,然而却不足以动摇张若水已冷寂枯死的心境。
    张若水双手抱肩,此时的他已经出离愤怒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曾经最尊敬的人,成了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懦夫。
    “有些事情,我们是无法预料的,若水。你对我的愤怒我理解,如果哪一天我死了,请你记得在我坟前烧一炷香——哪怕你那时还没有揭开真相,也没有原谅我。”赵教授用手掠一掠花白的头发,又把指缝间一束落发举在眼前,“我是老了,先是自己的弟子脱离了我,现在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了,不久牙齿也会掉,我也差不多了。”他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死亡的悲叹。
    张若水心中暗叫自己不要吃这一套,他只是在博取你的同情心而已,然而眼中厉光还是少了不少。
    “我父亲的棺材你为什么要迁移?你和我母亲到底为什么争吵7”张若水的眼光似乎要射穿他虚伪的外衣。
    “因为,你母亲在你父亲死后常常梦到他被人从湖水里拉上来再用板车拉到家里的可怖的样子!她听信了一个江湖骗子的话,要把你父亲的棺材重新安葬到他的家乡,说是死者与地下的人不和,而且思乡——真是扯淡!而你母亲那时也是鬼迷心窍,也就信了。我得知她的决定后,和她吵过几回,人死了就该让他安生,而且我心里总以为是我害死了他——虽然他最终是自杀,我实在不愿再去动他的身子I我怕有人起疑心,追查起来,我们都脱不了干系!”赵教授握起一支画笔,在那张人皮油画上加上一笔,然而颤抖的双手背叛了他假装的安定。
    “可是,当我们刨开你父亲的坟墓后,我一眼就看出来,你父亲的楠木棺材上的铆钉不见了,随行的尸匠吓得目瞪口呆!我骗那个准备收敛尸骨的尸匠说,入殓时用的是木胶黏住的棺材盖,因为怕铆钉的声音把死者吵醒。我遣走了尸匠,与你母亲在那个夜晚又一次刨开你父亲的墓地,当我们打开棺材时,你母亲一下子昏阙了过去——你父亲的裹尸布还在棺材底下,爬满了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的蛆虫、蜈蚣和毒蛇,而你父亲的尸体却消失了!”他手上的画笔因为用力过猛而折为两截,那张人皮画因为这几下败笔,彻底毁了。


    “也是从那一天起,你母亲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最后无药可治,我把她送入疯人院。而我自己为了结束那段惨烈的记忆,摆脱你父亲死亡的阴影,‘从地下职业画家兼画贩子摇身变为大学教授,带着当时还小的你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他的话里充满了辛酸和无奈。
    张若水抱头坐倒在地上,他的理性开始摇摆。我究竟该不该信他?哪怕他所说的一部分?他在几分钟前处心积虑要用言语和推理打压他,现在他潜意识里又想千方百计地为他的罪行开脱。
    “其实,我的画与你的父亲比起来,差得太多太多,这也是我嫉妒他的原因之一。他的思想境界超越了常人,他只是没有一点商业头脑,不然他早已超越了当代的大师了。”赵教授不胜唏嘘,“造化弄人,他在死后连个尸体都不见了。我有时会荒诞地怀疑是不是你父亲把自己的尸体大卸八块了,然后拼出了那幅《第八碗》,可是,这显然不成立!我只能从常理上推理,他的尸体可能被盗了——可是会是谁盗的呢?为什么要盗?”他的目光迷离,看着窗外渐渐叠起的云朵。
    两个倍尝人间辛酸与冷怖的人,隔着几米的距离,渐渐把目光重叠了,他们心中同时升上来一个问号:会不会是他?那个变态的鸡奸男人?
    张若水的语气缓和下去:“我还有个问题,’死亡诗社‘是不是你创办的?因为你既是北×大的教授,就有创办它的条件,而你又擅长西方宗教题材的油画——”
    “你的推论也许有你的道理。不管你信不信,若水,我对’死亡诗社‘也知之甚少!这些年我一直在查’死亡诗社‘,可是一直没有进展。”赵教授的眉峰敛起,目光中有大大的迷惘和不甘,“我有个不祥的预感,那个凶手一直就潜伏在我们身边,就在这所大学里!”
    “北X大艺术系主任赵柄彰浴室被杀!浴血的浴缸中发现可疑毛发,DNA鉴定不是赵教授本人的,而是《第八碗》的作者米高的,这个逃逸十一年的罪犯又一次浮出水面——”周李清愤怒而痛心地读着《法制报》的头版头条,一字一顿,满脸泪水,把头歪向张若水。
    赵教授就在昨晚,在家里被人刺死在浴缸中。整个北×大因为这件事搞得人心惶惶。警方怀疑张若水谋杀了赵教授,因为有学生看到那晚他精神恍惚地从赵教授的画室走出,而且他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原来我一直都推测错了!”张若水痛苦地抱住头,“我自以为聪明,结果却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他猛烈地捶打自己的头。
    周李清忍了片刻,上前将他的头揽到自己怀中,眼角落下一滴迷茫的泪珠。
    因为对艺术系的贡献非常之大,赵教授的葬礼破例在北×大的大礼堂举行。赵教授这些年桃李满天下,得知他的死亡消息后,天南海北的弟子都赶赴了过来,献悼念词。
    周李清百忙之中,茶壶脱手,滚烫的热水在她手背上烫了一串水泡。
    张若水忙赶了过来,坚持让她去校医务室包扎一下,这里自己一入打点。
    约摸过了一刻钟,周李清面色苍白地回到礼堂,她的脚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张若水过去搀扶住她,关切地问:“怎么啦?”
    周李清却只字不说,对他使个眼色,往礼堂外的竹林快步走。等到进入竹林,她的大眼睛如洒水车一样倾洒下泪水来,张若水只当她还在为赵教授的死伤心,搂住她,抚慰她说:“你放心,小清,我一定会抓到米高这个凶手!为赵教授和你哥哥一”
    “不要!我不要你再去送死了!你不要再查下去了,我刚才……我刚才在医务室看到哥哥的牙齿了……”她抽噎着说。
    “你说什么?”张若水眼中有了罕见的光芒。
    “我刚才看到一个石膏的牙齿模子,门牙和虎牙上各有一个缺口,很像哥哥的牙床拓出来的,我好怕!”她的目光呆滞地看向医务室的方向,仿佛那里藏着骇人的凶物一样。
    张若水一把捏紧周李清的手,他脑海中闪电般划过那晚赵柄彰所说的话:“我有个不祥预感,那个凶手一直就潜伏在我们身边,就在这所大学里!”
    张若水把周李清送回宿舍后,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刀,使力在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然后飞步向校医务室而去。
    医务室里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中医在值班,他见有学生来,忙戴上眼镜上来询问。
    “哟,手伤了啊。”老中医拿棉球擦去鲜血,又喷上云南白药,然后慢慢贴上创口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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